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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ぶ

*警察AU

 

 

  朽木白哉醒來時天色剛亮,他披上薄外衣推開通往陽台的落地窗,腳底踩著瓷磚有些冷。

  陽台上養著的盆栽今年也挺過了寒冷的冬季,初春的紫藤花苞已經準備好要一口氣盛開了,雀躍地將花瓣展開的模樣讓他十分欣慰。

 

  他轉身進了室內,客廳的地板上比平時雜亂了點,他看見那件品味極差的牛仔外套才想起來阿散井戀次睡在那裡。在薄曦的晨光下他抱著手臂想了想,才決定先不要把他弄醒。白哉走到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了盒裝的鮮奶,倒進玻璃杯裡還有些漫不經心。通常早晨的他比起平常都有些恍惚,想來還是低血壓,再加上輕微宿醉的緣故。

  昨晚的聚餐戀次遲到了,沒幫他擋掉多少酒,卻被下屬們一杯杯地灌。白哉平常總板著臉,倒不是有什麼不悅,底下的人也多少在幾年的相處下摸透了一些道理,便也在酒後壯膽跑來說要敬他,然後再看姍姍來遲的戀次有些氣急敗壞地跑過來喊著不要灌隊長酒啊你們這些小混蛋——。他在一旁啜著自己的燒酌,饒有興味地看他擺副隊長架子又被不斷戳破,黃湯三巡之後酒酣耳熱得臉都要和他的頭髮一樣紅,倒也有那麼一點好笑。到了該散會的時候他才想起錯過末班車的時間。

  白哉沒有阻止幫他在路邊揮手叫車的隊員,僅僅回過頭對撐著戀次快190公分的身軀有些勉強的理吉說,把他交給我吧。

 

  計程車上戀次醉得坐不正,歪歪斜斜就倒在他的肩上像睡得不太安穩。

  白哉暗暗想著要是他膽敢吐在他身上,他就馬上開門把他丟在路邊。

 

  不過他們都沒有,從電梯走出來之後他淺蹙著眉按密碼鎖,然後迅速將靠在他身上的龐然大物丟在客廳的地毯上。要是酒醒之後沒有忘得乾淨的話想來他會臉色鐵青地不斷向他道歉,雖然那樣也有些好笑,他還是覺得自己也是一時興起得荒誕。

  再早個幾年,戀次還不敢隨便在他面前造次。

  再早一些,他連面對他時都會垂下眼神。

 

  剛被編進他隊裡的戀次在局裡是個惡名遠播的傢伙,在那個胡鬧的第十一小隊風風火火地立了一些功勞,卻也闖了不少的禍。他和他的妹妹在警校裡是同學,早先他也見過他幾面,只記得是個有著惹眼顏色的傢伙。和他有些交情的浮竹對於他選了戀次來到自己隊伍裡補空表達了些許訝異,他沒有解釋什麼,總有一些那麼你也說不出原因的事。白哉低下頭,啜著浮竹讓妹妹泡來的玉露,僅僅說著他這麼大一個人總會有些用處。

  戀次收到調職通知的表情他現在倒是可以很鮮明地想像:瞪大眼睛像個蠢蛋似地,還忘記要把嘴給閉上。

 

  他決定去沖澡,如同每個清晨他會做的那樣。

  再次從浴室踏出來是十五分鐘後,白哉讓濕漉漉的髮絲垂在頸肩,經過客廳發現戀次已經醒了。盤腿坐在原地的戀次還有些愣著,他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白哉想應該是他將平時都在腦後綁起的一頭長髮放了下的緣故。

 

 

  「你最好也去沖個澡。」

  他邊用毛巾擦著髮尾說道。

 

  戀次這才像是恍然地醒了過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想說什麼,面露狼狽之色。

 

  「怎麼,酒還沒醒嗎?」

  「不,不是......。」

  伸手撓著後腦的戀次用沙啞的聲音說。

 

  說起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剛睡醒的模樣也說不一定。不、大概就是那樣吧,並不是沒有在出差時一起過夜的經驗,只是每當他醒來的時候戀次必定是清醒著的,並且和平常一樣邊喊著麻煩邊把起床時有著低氣壓的他打理得好好的。

  白哉走回臥室更衣,聽見浴室傳來模糊的水聲時才想著其實是很有趣的。

  好像永遠都會讓他覺得有趣。

  他是說戀次。

 

  「你還剩下十分鐘準備。」他在他走出浴室的時候冷淡地說。

  「十分鐘?」

  「趕不上車的話我們都得遲到。」

  「什麼、」

 

  「遲到的話,」他注視著他,像是稀鬆平常,「悔過書由你來寫。」

 

  啊啊,又露出像是笨蛋一樣的表情了。

  不會吧——?戀次在他轉過身的時候哀嚎,裝作沒有聽聞時他勾起了嘴角。

 

 

 

 

  「至少給我吹乾頭髮的時間吧、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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