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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棲パロ

 

  赤葦偶爾會想起小時候的事。

  他是都市的孩童,只有在暑假時有機會遠離都市,到靜岡的外婆家裡度過炎夏。外婆家裡有個大院子,面對院子的沿廊在門楣處掛著風鈴,他就躺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底下,閉上眼聽著風鈴的聲音。中學以後他開始參加社團,回去看看老人家的機會就少了,夏天的記憶從躺在木板沿廊變成了夏季集訓的記憶,本來白皙的膚色在繞行校地的馬拉松裡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細瘦的手臂漸漸健壯了起來,在紮實的訓練下精神和肉體都變得強韌。

  他就那樣子從一個孩子變成了少年,眼神裡的躁動沉靜了下來,化作睫毛底下的一道影子。

 

  後來他想起那個沿廊的時候,總是酷暑難耐的夏日。

 

  他們在近郊的租屋和那個風吹得進來的沿廊不同,每當夕陽西下時就愈顯悶熱,只好買一座小的電扇放在矮桌旁邊。木兔通常會發著牢騷地搧著扇子,但還是讓風扇往他的方向吹。只要他瞇起眼,好像就會聽見風鈴的聲響。

  到了夜裡,沒裝空調的房間安靜得可以聽見窗外樹梢的蟬鳴。

 

  開始製作專題之後木兔時常在夜晚面對著發光的電腦螢幕埋頭苦幹,他原先是淺眠的,聽著手指腹敲打著鍵盤的聲響卻漸漸習慣了這樣入眠。偶爾醒來的時候,可以看見那個背影在檯燈下被照得十分得大。木兔通常不會發現他已經醒了過來,兀自地伸了個懶腰,打呵欠時不忘壓低了聲音。赤葦有時候忍不住會伸出手去。

 

 

  哇、怎麼了?

 

  沒事。他輕聲地說,想著剛睡醒的雙眼大概有些浮腫。

 

  木兔轉回身來,抓著他的手指比他還要高溫。

  背著光的眼睛裡,可以裝載所有的他。

 

  還是早點睡吧、木兔學長。

 

  他用比平時還要乾澀的嗓音說著。

  木兔先是睜圓了眼,下一秒才又笑了起來,像是安撫似地用拇指撫過了他的額頭。

 

 

  夜風從窗戶吹進來時已經沒有傍晚那樣好像要把整個室內的空氣都焚燒起來,反而是輕輕地,把涼快的空氣送了進來。

  風扇在夜間運轉時的聲響也更明顯了。

  木兔親吻他時,他彷彿嚐到了鹽。

 

  一點點地,從舌尖到整個口腔裡,再往全身擴散開來。

 

  那是夏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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