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mm」刊物資訊頁
性質:黑尾鐵朗x月島螢*R18
作者:深
規格:A5/中篇/90p/17500字
價格:NTD$150
試閱1:
月島在刷牙的時候看見了那張自己這幾天亟欲迴避的臉,卻皺著眉頭憋笑憋得有些苦悶。
那個人頂著比平常還要誇張百倍的頭髮,一臉慵懶地叼著牙刷,看到他的時候愣了半晌,才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早安啊,月島。」
「......早。」
他將還是笑得有些扭曲的半張臉埋進毛巾裡悶著聲音說。
大概是發現了他無法遏止地在笑著的是什麼,黑尾難得地露出了類似於苦笑的表情,將一頭亂髮抓了又抓,才放棄似地把牙膏泡沫漱了乾淨。
「那是什麼啊、睡相很差?」
他還是忍不住輕聲吐槽。
黑尾晃了晃腦袋,在他眼裡不可思議卻又說不出得笨拙。
「哈哈、從有記憶以來每天起床都是這樣啦。」
「但也太誇張了吧。」
「沒辦法,髮質很硬啊。」
說著像是讓他摸摸看那樣把腦袋湊了過來。
月島伸出了手,觸碰之前並不覺得,卻在觸及的那一刻有些訝異。黑尾的頭髮就如同他所說的質地偏硬,有些神經質似地翹起,彎成了不可思議的弧度。
髮尾溜出手指間時他還愣著,下一刻就眼神相視。
黑尾稍稍向上看的時候瞳孔像是閃著金色的光芒。
試閱2:
黑尾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初,像是被狠狠從後腦勺拍了下去,力道毫不容情。
月島的最後一通簡訊是二月底的時候傳來的,以簡單的字句短短交代了考上這邊的學校的事。他記得自己回了讓他要上京的時候來個聯絡的訊息,卻沒有再收到回覆。然後就是期末,接連的考試跟報告忙得他有些昏頭,終於盼到假期來到時他鬆了口氣,在家裡狠狠補了兩天的眠之後找了木兔他們打球,當赤葦提起週末要去幫那孩子搬家他才猛然想起。
怎麼、沒有跟黑尾學長說嗎?赤葦挑起眉毛,饒有興味地盯著他看。
黑尾難得沒了底氣。
和月島熟稔起來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了,說起來他也不是十分確定那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熟稔,但總是有些半強迫地交換了郵件地址,然後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訊息來回。起初月島並不是非常熱絡,但在他時不時傳去騷擾的氣勢下也妥協一般地會有回音。多半是應付著那些黑尾自己也知道難以回答的無聊問題,語氣生硬得他光想像就覺得好笑。久了之後慢慢有些節日的問候,以及被動的生活報告。
他想月島大概也不是那麼討厭他吧,想著的時候總是很有自信的。
待要說出口才覺得自信過剩了。
那個以身高比例上來說有些過瘦的少年,將雙手在身前交握的模樣那麼謹慎。黑尾想起來的時候都覺得月島總是特別纖細,他是說,他的神經與情感:比起社團裡的其他直來直往的傢伙,月島就像是個太過纖細而突兀的存在,因此佇立在人群之中時很容易被察覺。
在烏鴉群裡也像隻態度強硬地別開喙的鳥兒。
黑尾總是忍不住要去逗弄幾下。
——聽說你週末要搬來了。
他還是忍不住發送訊息,很快地就有了回覆。
——是這樣沒錯。
——赤葦說你找他去幫忙啊?
——對、赤葦學長說這幾天正好有空。
我也有空啊、他有些啼笑皆非地想著,便按著就又再送出。
——為什麼不找我幫忙呢、真冷淡啊。
這次倒是等上了好一陣子手機螢幕才再次亮起。
——我以為你還在忙。
那樣輕描淡寫似地說道。
什麼啊、這不是很坦率嗎,黑尾有些意外地盯著手機螢幕想。
剛認識的時候,月島就像是全身都豎起了刺的樣子,伸手去碰會充滿防備及嫌惡,然而不好好看著的話,又覺得他隨時會遠離。黑尾在那年冬天的合宿開始覺得稍微能夠看到月島比較柔軟的部分了,以一種仍然有些彆扭的姿態,漸漸地將強健的羽毛舒了開來。
黑尾覺得那樣子的月島身上有些與他相似的東西,沒有辦法丟下不管。
所以才會在那天那樣子叫住了他吧。
在那之後他們訊息往來,偶爾在烏野到東京時碰個頭,有時也不是刻意約好,去到全國級的比賽會場才想起他們也晉了級。黑尾和木兔在二樓的觀眾席看著一場場賽事,在那一片黑壓境似地闖入視線的時候,他才驚覺他站在那裡仍然那麼樣的搶人目光。
比賽時、比賽時也是。黑尾在木兔用過大的音量喧嚷著的時候有些出神,但他確實好好地伸長了手臂。以他傳授的方式,他幾乎可以說是自戀地那樣想著。但那時的他想來也是盡力在他面前露出了好的一面。
說出的話語輕薄,然而卻又希望他能夠看穿。
回想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裝模作樣得好笑。
黑尾將已經不再從屏幕發出亮光的手機貼上了自己的額頭,一邊自嘲著自己像是個上了年紀的傢伙沒事就在憶當年。但當他想著該如何回覆這樣的訊息時,還是忍不住回想起了月島最初的表情。
他還是滑開了螢幕鎖。
——只要你說了我都不忙的。
還預期著會得到怎樣毫不容情的回覆,卻在訊息提示又再亮起的時候瞪大了眼。
——那麼請把週末空下來。
就像是在他面前撇開頭說道。
月島總是可以超出他的意料。
試閱3:
同居開始的時候黑尾適逢畢業前夕,不知道是不是能力本來就十分優異,求職那年很快地被大公司招攬內定,於是能夠將心思全力放在畢業專題上面。彼時月島才過了一年多的大學生活,商學院的課程正式忙碌了起來,再加上大學的球隊練習也緊,每當步出校園、搭上電車之後,他總會在戴上耳機之後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放空。當重低音頻在鼓膜上跳躍,很輕易地就能將人聲隔絕在世界之外,但他仍然極少於下錯車站。
黑尾曾經在與他一起通勤時笑著說,他比他還像是東京小孩。月島記得那時自己狐疑地挑起一邊眉毛,明顯露出不領情的樣子。
啊啊、就是,那種很容易將自己跟他人劃分開來的個性?
你是說冷漠的部分嗎?月島有些自嘲似地說著。
黑尾安靜了半晌,才輕輕地開口。
......不、你是很溫柔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抬起眼,眼前的黑尾用一種他險些要錯過的方式勾著微笑,卻像是有些複雜的感傷。
下一秒就消失在那張臉龐。
月島有時覺得黑尾大概比他自己更認真地將他看得很透,就像是他以前對待兒時玩伴的模樣。來到東京之後他偶爾跟那個在高中時染著惹眼金髮卻又將生出的斷層放置不管的貓眼睛的少年見過幾面,在家庭餐廳或速食店,並不是特別認真地談話。琥珀色眼睛的少年一開始會用警戒的眼神打量著接近身邊的人,卻又不若他記憶中那樣避生。月島在與他搭話前先是安靜地注視著,等他注意到他的視線,才在確認過後說些什麼。
少年的名字帶著一些砥礪的意思,他多少喊過幾次,加上距離的敬稱。
少年也喊他的名字,和那個人一樣。
幾次的會面總是以黑尾的姍姍來遲作結,那兩個人的相處模式與眾不同,他知道自己一眼就能看出。然而在歸程的電車上黑尾卻難得地沉默了起,他將垂下的雙手合握在身前,低頭裝作不見。
黑尾以一種對待易碎物品的方式小心地對待著他。
即使已經隱藏得很好,多少還是能夠察覺。
月島知道自己一直都是敏感而尖銳的,卻總要到與人相磨合的時刻才恍然察覺。他知道那並不是他或者黑尾的錯,只好將頭轉開,把那些迂迴的尷尬的難以啟齒的或者不想知道的,通通在電車行進時轟隆作響之間拋在腦後。
試閱4:
黑尾一開始並不抽菸。
月島甚至記得是他先開始抽的,在大學的第二個冬天,被專題跟考試逼得兩頭燒而快要透不過氣的時候,自己會去陽台上悶抽個兩根。最早是同堂課的女孩子在酒會上半好玩地塞給他的KOOL,將濾嘴的薄荷球捏碎之後旋之而來的涼味會充斥整個鼻腔;抽完那半盒之後他停菸了大概三個禮拜,還是在下一次的報告期限前夜在便利商店買了CASTER,買了兩次3號之後換成7,與KOOL的薄荷截然不同的是幾乎特殊的香草味,就那樣長時間地讓它圍繞在自己四周的空氣裡,汲取時近乎渴求地深深吸入肺部時月島偶爾覺得有些懊惱。
黑尾曾經不算責備地唸了幾句,他自知理虧也並沒有回嘴。但在幾次試著斷菸而未果之後他也有些放棄,半是懊惱地在拎起打火機和菸盒走向陽台時勾起自嘲的笑;黑尾皺起眉頭,卻還是目送他拉開玻璃門,什麼也沒有說。
彼時他們剛開始同居,東京的租金不慎便宜,兩個人擠1DK的小房子卻也不算太糟;每天早上他搭乘電車經過三四個車站之後可以到達有些遠離鬧區的大學,黑尾則往反方向坐,在市中心的某一棟大樓裡擔任社會的齒輪。他們在朝陽剛從樹梢露面時走過街道,雙手並不碰在一起,在車站閘門告別,然後又是各自的一天。
晚上,他們偶爾一起吃飯,通常是買便利商店的微波便當。
然後在夜裡埋頭於電腦裡寫著論文時,他又會覺得需要尼古丁以醒神。
黑尾開始抽菸是在一個深冬的夜晚,那時他正值畢業之際,忙著寫論文又是暈頭轉向。他在日期要遞換時分拎著大衣和煙灰缸,在陽台上幾乎自暴自棄地一邊順著腦裡思緒,一邊叼著燒了一半的香菸。濾嘴咬久了濕軟得有些可憎,他將雙手收進袖裡;空氣很是乾冷,卻不若故鄉嚴寒,他那時已經習慣了東京的冬天很晚才下雪。
身後的門突然被拉開,黑尾縮著脖子邊打著噴嚏邊走出來。
「好冷、」
「那出來做什麼?」
他不禁失笑。
黑尾搓著雙手呵氣,連鼻尖都有些紅了起來。
「我忘了你不是東京小孩,還以為你也很冷。」
說著喊了聲他的名字。
月島沒有回答,他們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陽台上,看寥寥行人走過巷弄,偶爾騎過單車。
黑尾站在他左邊,看不見被前髮遮起的隻眼。
他想蓋在底下的臉頰是否也如手指尖紅潤。
將快燃到指縫間的香菸在煙灰缸裡按熄後他下意識地又點起一支,黑暗裡打火機的火焰比平常還要刺眼而燙手。他放開按著的拇指,火光就消失在夜裡,只有香菸的前端飄起了絲縷白煙。
在寒冷的夜裡,月島甚至有種悲傷的錯覺。
收錄篇目:prologue
月に笑う*
right now
素直になれなくても*
When it rains, it pours.*
body talk
ache all over(*為加筆新篇)